第十四章(1/ 2)
倾盆大雨喧哗了本该寂静的夜,唯漻茫然的从一片黑暗中醒来。好暗。什么都看不见。全身酸痛,万虫噬身般的艰难,用力的挣扎了下,却是无济于事。手脚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缚住了,像一根根深蒂固的藤蔓,在他的身躯上摇曳生长。无声地嗤笑着他的无能。这是哪里?发生了什么?人都到哪里去了。他用力清了清嗓子,只觉喉咙干哑,喉骨快要撕裂了似得,十分口渴。越是挣扎,身体便觉剧痛,那痛是从他的胸口传来的。对。他似乎想起了一切。自己被人从身后射杀了。毫无防备,从自己的军队那头飞射而来。那现在是怎样?所有谋划的一切都随着那枚阴狠的暗箭付之东流。所有的一切都没了。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输了。整个世界都好似在这一瞬间坍塌了。他似乎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。自己呢?死呢还是活着?若死了,为何还能感觉到疼痛。若是侥幸还活着,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。一向镇定自若的唯漻,在顷刻之间,变成了另一个人,或是只剩一具躯壳。心神崩塌。有透明的液体在他暗黑的眸子中涌动,就那么,狠狠的划过嘴角,舌尖碰触的感觉,他能察觉到,咸咸的。绝望的感觉。他,竟然也会流泪吗?用力的睁大着双眼,却是什么也看不见。看来夜真的太黑了。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,他甚至还在想着,这或许只是一场梦而已。
“哈哈哈。。。”泪水与笑容交织着,一览无余。谁能想到,这是一向傲然独立,淡泊如雪的唯漻。只是谁都不会看到。只因这是完全漆黑的夜。而唯漻只是一时在无人的时刻情绪失控。他的脆弱,永远不会真实示人。他只会向一个人倾吐他的心声,那便是倾栾。那个俏皮灵动,明媚如月,芳若芍药的女子。只是世间不再有倾栾。
“丞相唯漻,久仰大名。今日得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睁开眼,刺眼的光狠狠刺向他迷离的双眼。伴随着戏谑的男声传来,一双黑色绣金的长靴映入眼帘。微抬头,便触到一双和琅琊极为相似的凤眼。狭长俏丽,鼻梁高挺,满脸玩味,一手举着灯笼,一手摸着下巴,看着被俘的琅琊,似在欣赏一件罕见的精致物品。而他俨然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。只是眉梢透露着的阴郁才将他的老成展露无余。
“你是何人?"唯漻淡淡地询问着眼前人。
“丞相是何许人也?竟也有不知的事情吗?”少年似乎并未有想回答问题的意思。
“不敢回答吗?”
“不不不。你若真想知道,那我便告诉你。琅星子。我的名字。”少年不慌不忙的说着。
“琅琊是你的何人?”
“她是我的姐姐。看来你还不算太笨。”
唯漻不语,轻哼一声。
“难道你不相信我?一个阶下囚,也有你用鼻子对别人哼气的分。”少年生气的说着,似乎很不满。
“我就算输了,也不是输给你。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。”唯漻微笑着直视那双喷着怒火的眼睛。
”只是,你既是琅琊的弟弟,我为何从未见过你。别说见过,听都未曾听到过。谣言都不曾谣传过你的任意。”
“你不用激我,姐姐未曾对人说起只是为了保护我。”
“保护?哼。以琅琊的名声,竟也保护不了你?我看,只是你实在微不足道。怕是连皇宫你都未曾踏足把。呵呵。”
“哈哈哈啊哈。。。笑话。你可知我们现在身在何处?这是皇宫的禁地。你,只是我的阶下囚。我也不怕告诉你,她却是甚是厌恶我,所以,我一出生,她便赐死了我的**,把我送到了荒无人烟之地由农妇抚养。我长大了,便监禁我在此地,之所以还留我一条命,是因为,我是父皇留下的唯一血脉。而她呢,一个女人,竟然也配侵占皇位。”少年说着,眼中便似燃起了熊熊烈火,肆将一切烧成粉末。
“有趣。”
“有趣?啪!"少年的手掠过唯漻的侧脸,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突兀。唯漻只觉脸上一热,接着便是生生的疼痛。
“舒服吧?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,银牙。你觉得怎么样?”少年扬了扬手中的物件,唯漻这才看清,一串银色的锁链,夹杂着粉色的瓦砾,不知是何物,只觉尖锐无比。尖细之处还沾染着些猩红的血丝。心知就是这个东西划破了自己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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