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仗义(1/ 2)
房门紧闭,牙床抖动,孤男寡女,春光旖旎。
“大小姐,您火眼金睛,早该看出那姓谭的是一条狡猾无比的老狐狸,这好比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我们是螳螂,下个套子让他钻,结果他老谋深算,棋高一招,变成黄雀蹲在后面,硬是弄得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……啊……男女有别,大小姐……这个地方,不能乱摸……”方学渐连连求饶,双手护住胸前衣襟,顽强抵抗着龙大小姐凶悍无比的“分花拂柳手”。
“姓谭的没有付钱,你刚才干嘛笑得那般开心,这里面一定有鬼,快…给…我…拿…出…来!!”龙红灵十指游动,隔着衣服摸了半天,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,心中早就不耐,双目一瞪,挺起身来,右掌蓦地缩回,五指张开,徐徐展成龙爪模样。
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,窗外的桂树花芽初绽,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处子芬芳。龙红灵的五根香葱手指,玉石一般润泽剔透,擎在半空,白嫩得晃人眼睛,指端尖利的甲片却冒着一股森森寒意,如毒蛇尖利的獠牙,犬齿交错,既具“少林龙抓手”之形,又有“九阴白骨爪”之势,冷芒闪烁,摄人心魄。
方学渐睁大双眼,心中惊恐之极,自知再难幸免,刚想闪身躲避,耳中已然响起呼呼风声,五道白练似的银光猛扑而下,势如闪电,数起数落,“嘶嘶”声中,无数金色衣片离体而去,在房内四处飘舞,犹如天女散花,又似蝶群翻飞。
“妈呀,救命……”方学渐长声惨呼,双手乱舞,起初用“八卦游龙掌”抵挡,后用“大慈大悲千叶手”补洞,随着身上肌肤暴露的面积越来越多,美女射过来的目光也越来越亮,只得把心一横,舍却其余,保全关键,双掌一合,紧紧护住了自己的裆部。
龙红灵嘿嘿冷笑,十指如飞,不过片刻,地上已然落满了破布碎片,方学渐胸前被划了好几道口子,血痕宛然,一件好好的衣服像春秋战国的中原大地,东一块,西一条,四分五裂,凌乱地挂在身上,狼狈不堪,活脱脱一个还未开化的南蛮野人。那个装着隋侯珠的锦盒,自然水落石出,难逃龙大小姐的法眼。
龙红灵探出三个指头,拈起盒子,把玩了一会,露出一脸的揶揄,提高嗓门道:“好漂亮的盒子,方公子好大面子,不知哪个冤大头白白送给你的?”
方学渐见阴谋败露,私吞不成,哪里还敢抵赖,只得实话实说:“谭掌门见我眼圈发黑,给我看了看相,说我这几天妖气缠身,恐怕不久便要大祸临头,特意送了这粒孔雀蛋给我,说不但能驱邪辟恶,还能保佑我今年娶房媳妇过门。”神情拘谨,却是一脸的憨态。
龙红灵屈指在他脑门打了一个响亮的“暴栗”,嗔道:“真是傻子,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?你只要乖乖听姑奶奶的话,小昭妹妹跑的了吗?”打开盒子,只见里面黑黢黢一样物事,拿到眼前仔细一看,这哪里是什么孔雀蛋,分明是一颗粗制滥造的铅球。
方学渐见她脸上变色、神情不善,怯怯地道:“大小姐,这颗孔雀蛋可是真的么?”
龙红灵转头过来,啐了一口,拿着铅球就往他的嘴巴里塞,骂道:“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冤大头,把个破铜烂铁当成宝贝,江湖险恶,人心叵测,像你这么笨的人,以后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。”心中嘀咕,湘西谭门家资百万,原想诓他万把两银子使使,没料想谭铁青却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,罢了,罢了,算姑娘这回白干了。
方学渐躺在床上,一个措手不及,铁蛋入口差点滚进肚去,幸好舌头灵活,勉强抵住后颚。舌尖触处,一股蜜糖似的津液突然从铅球里流了出来,沿着口腔渗入喉管,滚烫温热,如火烧一般,瞬间滑进胃肠。他大吃一惊,忙侧过脑袋,把宝珠吐了出来。
“咳咳,大小姐,就算鸟蛋是假的,你也不用呛死我啊?”方学渐脸上红光隐现,手抚喉咙,咳嗽两声,吞了口唾沫,胃里翻腾不止,传遍全身,似乎每个毛孔都在灼烧。
“嘻嘻,活该,这个盒子倒值百多两银子,也算对得起我的那几颗草药。换个盒子,没意见吧?”龙红灵从怀中取出装着夜明珠的盒子,交换了一下,把好的据为己有。眼角突然瞟见一样怪事,方学渐原本“平平无奇”的两腿之间突然鼓涨起来,像一个迅速吹大的气球。
她知道那是男子命根所在,只是这种“升旗仪式”毕竟第一次经历,心中咚咚乱跳,又羞又慌,急忙别转头去,腕上使力,手中的檀木盒子化成一道红光,正击在男子小腹处的旗杆之上,道:“你那个地方,好像很不老实啊。”
方学渐“啊”的一声,丹田热气受外力一激,更加汹涌激荡,全身犹如火烧一般,一阵阵的滚烫出来。他原本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下身吃痛,又听了她的言语,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下面出了问题,低头一看,果然,裤子正中顶起老高的一个帐篷,孤峰耸立,甚是巍峨壮观,面上不由一红,急忙伸手护住,喃喃道:“这次是它不告而举,纯属意外事故。”
龙红灵脸颊羞红,轻啐一口,斜眼打量那座突兀陡峭的蒙古包,芳心乱颤,既兴奋又好奇,既害怕又期待,轻咬嘴唇,恨恨道:“天下哪里会有这种怪事?油嘴滑舌之徒,定是你心生歹意,意图对我欲行不轨…”说到后来,螓首低垂,声音愈来愈低。
龙红灵自幼饱读医书,对男女之事她也略有所知,只是书中记载实在过于简单抽象,很难形成深刻的系统认识,半懂不懂之下,更是遐想连篇,心中极度好奇。山庄偏僻冷清,深闺寂寞难耐,难得有异性与她接触,就算有,也大多态度毕恭毕敬,一脸的诚惶诚恐,惟恐惹她这个未来的庄主生气,丢了饭碗。
她上次随母外出,在山谷小屋遇上方学渐,生擒而回,这便成就了一次千载难逢的破解心中疑惑的大好机会,只是一个清白女儿身,如何可以去亲身尝试这种事情,她虽然胆大泼辣,毕竟女孩天生脸嫩,只得把小昭当成自己的替身,在浴桶之中放了一些催情药物,和方学渐云雨一回,自己则躲在一旁偷看。
方学渐见她粉面含羞,娇丽似三月一朵盛开的桃花,眼波潮润,温柔如一池春水轻轻荡漾,心口怦怦乱跳,喉咙有些干涩,情难自禁,凑过嘴去,在她光滑无比的脸颊之上,轻轻吻了一下。
龙红灵“啊”的一声,脚尖一点,飞身跃开五尺,差点撞上身后一个凳子,眼波流转,在男子脸上惊鸿一瞥,一触即退。脖颈低垂,白嫩如一条刚出水的莲藕,俏丽的面容之上布满红霞,娇艳欲滴,如缺德菜贩手中,一只用药剂催熟过的西红柿。
方学渐猛然清醒,大叫糟糕,撑着上身,直勾勾望定大小姐那张快要滴出血来的面孔,心中七上八下,一颗脑子高速运转,盘算着如何花言巧语逃过此劫。
古人语:祸从口出,果然如此。方学渐又悔又恨,心乱如麻,思前想后,从上古娥皇、女英共侍舜帝,一直想到去年开春,桐城县一个丧尽天良、人称“周扒皮”的大地主娶第十七房小妾过门。
可是,这些有什么用?现在迫切要解决的难题是怎样说服面前的雌老虎,自己亲她一口,也是一件突发的意外事件,动机绝对单纯,绝没有一丝一毫不轨的企图。可是,她会相信吗?
方学渐头顶冒汗,看着美女的面孔阵红阵白,心里越想越是害怕,身子栗栗发抖,暗叫“完了、完了”,皮鞭、夹棍、烙铁、老虎凳和辣椒水,一样接着一样从眼前缓缓飘过,一个个都像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恶魔,马上就要扑向自己鲜活的皮肉,随心所欲的撕咬,肆无忌惮的欺凌,无休无止的虐待……
“我肚子饿了,要到冰溪楼去吃烤乳猪,你去不去?”龙红灵突然抬起头来,脸上还剩了一抹残霞未退,聚在颊尖,犹如抹着一层娇艳无比的胭脂,滑腻亮丽,逗人遐思。
“啊?”饶是方学渐自认聪明天下第一,老虎凳突然变成烤乳猪,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,呆了三秒种,这才大喜过望,一跳而起,道:“去,当然去,我也饿了,这次算我请客……”
喊到一半,突然发现美女的目光有异,这才意识到下身的帐篷,因为自己的跳动在剧烈抖动,上下晃荡,高低起伏,比龙大小姐胸前的惊涛怒浪居然还要波澜壮阔一些。
方学渐急忙拿手遮住,一脸歉意道:“不好意思,这个地方好像不太受我的指挥,我现在心无杂念,心灰意懒,心如止水,它就是这么意气风发,我真的不是故意……”
龙红灵面上一红,斜眼望去,见他身上的衣衫七零八落,如何出门见人,低下头来,轻声道:“你在这里稍等一会,我去找些衣衫给你换上。”转身朝房外走去,临出门时又停了一下,似乎想说些什么,却又忍住了。
在美女出门未归的一刻钟内,方学渐对自己下身的帐篷发动了无数次的猛烈进攻,拳打脚踢,掌切勾抓,只差没有动用兵刃,刀光剑影了。但是,敌人的堡垒十分坚固,抵抗也比较顽固,这场攻坚战役打得异常惨烈……
“你在干什么?”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,龙红灵惊奇地发现,站在房子中间的方学渐,手里正提着一张凳子,高举过顶,似要打砸什么东西。
“哦,没什么,”方学渐全身一震,回转头来,面如新娘子的大红盖头,左掌插在腰上,右手提着圆凳的一只腿,使力挺举了几下道,“我正在练臂力。”
“真的?”龙红灵把一堆衣衫放到桌上,一脸狐疑。
“当然是真的,你看我这一身发达的肌肉,就是抓紧一分一秒的空余时间,苦练出来的。”方学渐见她不信,急运丹田真气,热气周游全身,劲力到处,全身肌肉登时鼓突出来,凹凸虬结,油光发亮,连脸上的腮帮子都鼓囔囔的,像塞了两颗大大的胡桃。
龙红灵扑哧一笑,道:“你这样子挺像一只呱呱叫的田鸡,时候不早,快些换了衣服,烤乳猪要凉了。”
方学渐取过衣服,却是一套淡青色的长袍,乌皂靴、白绫袜、方士巾,一样不少,急忙躲到墙角飞快换了,套好鞋子,戴好头巾,却依旧站在那里,不肯转过身来。
龙红灵不耐久等,见他换好衣衫,道:“我已向钱伯要了两匹马,就停在客栈门口,我们这就走吧。”
方学渐见她伸手要去开门,心中无奈,急忙开口道:“大小姐,你看我现在这个模样,怎生出门?”语带哭腔,扭扭捏捏地转过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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