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热闹(1/ 2)
他的神情也是端的一副平静,一时间倒不好让人猜测他更倾向于那哪一方的说辞。
只见他抬了抬手,批示用的红朱砂在林桑桑的名字上点了点,竟然是想要划掉的意思。
“你……”
孙夫子任教多年,就没见过这么有失公允的事情,当下寒了脸。
贾周正笑着向孙夫子看去,眉间多是得意的神色。
“若是这样,老夫也不必多言,告辞!”
孙夫子拂袖而去,院长的笔却还在犹豫,几番犹豫之下,终于狠下心想要将林桑桑的名字划去。
“倒是热闹。”
贾周正面色变了变。未曾想过,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。
慕容爵依旧穿着那一身礼部的袍子,含笑负手走来。
到底是年轻人,这位礼部侍郎好颜色,连带着让他们站在一起的几位都眼前一亮。
露天的场地里,阳光也不错,照的他的半边脸,似阳春白雪又冷冽入骨。
涉及到官场,几位尚有品级的大人都与这位年轻的礼部侍郎互相见了礼。
太学是个什么地方,最不缺的就是当官的人,就算是品级不大的夫子,也保不齐朝中哪位大员就是他的门生。
所以放在平时,慕容爵的这点品级,他们还真不会放在眼里。
如今敬他,一是这位大人可是在皇上面前领了差事的,身上挂着皇命,自然要客气些。
再有就是人都是视觉动物,这么个钟离毓秀少年得志的人物,怕是看着都想要结交一番。
院长揣摩着人的来意,“侍郎大人可有什么指正?”
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跳出来?
这话说的直白,慕容爵听了只是斜瞥了一眼名册上的名字。
他出现的及时,那笔批红还未落笔。
薄凉的唇角抿出一抹浅笑,好一把温润的嗓子不急不缓道:“指正谈不上,倒是……想起一桩往事。”
在场的人都不敢随便打断他,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。
“说来也是凑巧,谢府功名宴那会我也有幸在场,咱们陛下倒是对这位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案首关心的紧呢。”
众人听了皆是不动声色的给自己的同好悄悄的递了一个眼色。
难怪说呢,学院里这几日也有口风,说这个案首很受燕帝看好,原来竟然是真的吗。
慕容爵垂了垂眼,眼睫便交织着在玉白的皮肤下撒下一圈阴影来,像是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。“陛下的意思……我也不好多说,总归,是个倚重的意思吧。”
他余光瞥见,院长持着朱砂笔的手果然放下。
大家都是聪明人,倘若陛下真的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案首留了心,自己贸贸然把名字划掉,到时候问起来倒是不好说了。
远在皇宫的燕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拿着当了枪使,还使了两次。
待名额的结果商定了下来,参加比赛的学子都齐聚在校武场上,慕容爵站在高楼上敛目向下看,果然看到了人群中的林桑桑。
小姑娘依旧是一身洁白的学子服饰,倒是衬的她在一些其他学子中扎眼起来。
“看,那不是案首吗!”
“案首不是女的吗……”
林桑桑面色沉静,她一人算是抢了所有比赛靴子的风头了,大家多是冲着她指指点点。
她只抬眸,高楼那抹修长的身影让她熟悉而安心。
成蹊竟然也在,
是了,他既然是礼部侍郎在场观摩也没什么说不通的地方。
洛子旬主动的站在林桑桑身边,两个人一起参加比赛,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林桑桑和那些其他系道的学子隔开,避免尴尬。
见林桑桑的目光和高楼上那位年轻的侍郎有所交集,二者似乎心有灵犀的一笑。
这笑容落在成蹊眼中就变成了大大的刺眼,胸口也变得沉闷起来,只能不咸不淡的提醒道。
“听说这次监考择优的差事落在了礼部手中,相必就是这位新上任的侍郎负责吧。”
猛地听到这个消息林桑桑还有些微微惊讶,但细细回想成蹊这些天的举动,那种胜券在握的样子,也的确是得到了圣命的样子。
只是一直对自己闭口不谈罢了。
林桑桑走神沉思见,洛子旬也没有再说话,正沉默间,从洛子旬身后传出一声不屑的冷哼。
“让一个女子来参加比赛,也不知道这是羞辱谁呢。”
说话的正是太史家的小公子。
太史家家风严谨,对待未出门的小姐更是严苛,这位太史家的小公子也是头一回在赛场上见到女子,莫名觉得和女子在一起比赛,似乎折辱两人自己的身份。
“我不比了,弃权!”
要说这位太史家小公子赵怀也是这次骑射中最被看好的人选,如今他带起头闹事,自然有人附和着。
生怕这热闹小了没看头。
“我等素来敬太学院为一等一庄重严谨之地,普天之下哪有女子同男子一起塞技的道理,大家都是堂堂七尺男儿,断不会受这种折辱!”
“就是!”
“像什么样子……”
许多人将象征着骑射选手的竞争身份的彩条扔了出来。
这彩条也有讲究,各科系所用的彩条都不相同,像是林桑桑和洛子旬的兵道,就是深蓝色的彩条,比赛时需将它系在腕上。
负责主持比赛的几位重要人物还在不远处观望着,即使看到赛场这边有了变故,他们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。
横竖,被为难的不是他们,让这个案首知难而退岂不是更好?林桑桑对那些可以针对她的话恍若未闻,只一心调整自己手上的护腕。
按照道理说她骑术娴熟用不上这个,但是看起来大家都有,洛子旬也贴心的为她带了一个,她倒不想特殊,也给带上了。
洛子旬余光看了看自己身边一脸淡然的女人,禁不住的心中好笑,一堆麻烦等着她,她倒是淡定。
“林桑桑,你聋了吗,大家都因为你弃赛了,你还不快从赛场上下来!”
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的是一直混杂在人群中的谢长月。
好些日子没见她还是喜欢和以前一样,哪里有林桑桑的热闹哪里就有她。
随着谢长月的话那些从赛场上走下来的学子面色都有所缓和,毕竟谁也不想真的放弃这次挣学分的好机会,不过是借故逼走林桑桑罢了。
眼看着一个二个跳出赛场,可林桑桑还像没事的人一样,就连个主持公道的夫子都没有过来,不少人都已经在心中默默后悔了。
若是真的没办法参加比赛,倒是得不偿失。
林桑桑几番奋斗终于将那条彩带系在自己的腕子上,还打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蝴蝶结。
赛场上有些小动静是逃不开慕容爵的眼睛的,可一早林桑桑就给他递眼色,说也奇怪,隔着那么远,他却知道她想说什么。
不必过来,我会自己解决。
不过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学子罢了,她连在先帝那学的驭人之术都用不上。
紧赶着扬扬眉,接下了谢长月刚刚的话。
“笑话,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?”
谢长月也是没料触到众怒的情况下林桑桑还能把自己的话回顶回来,一时间倒没想好怎么接下这话,倒是林桑桑的反击,接二连三的到了。
“论身份,这话学院里哪个正经学子都说得,偏你这个不正经的说不得。”
不正经三个字说的不仅声音大而且咬字清晰。
生羞红谢长月的一张粉面。
陪读的十分见不得人,说到底林桑桑和这一群公子小姐才是正了八经的同窗,日后走向仕途也会互相照应。
她呢,不过是一个陪读,挣不了学分,前途半点也没有。
眼看着话题就要偏向陪读的事情,闹事的人群中自然会站出来一个身份足识大体的,温温婉婉的道。
“话不能这么说,谢小姐也是为我们学院着想,毕竟是伴圣这种大事,林桑桑,你就不要闹了。”
这个声音林桑桑闭着眼都能猜出来。
正是顾宁,林桑桑也发现,她在人前像是在效仿谢长怡的路子,向来以宽容识大体标榜自己。
像是刚刚那番话,明明是在指责找林桑桑不识大体连累了书院。
只是这个人到底不是谢长怡,谢长怡才不会这么小打小闹的折腾呢。
她已经腻歪了这种无关痛痒的攻击,巴不得林桑桑跟去春猎,在深山老林里取她性命,可比在学院里容易多了。
林桑桑叹了一口气,看看日头,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,几个夫子也频频向这边张望,到时候夫子来了闹大了就不好了。
不理会顾宁那番作态给别人的话,转过头浅笑着问向洛子旬。
赛场上只剩下这么两个人,谁都看出洛子旬留下是为了让林桑桑不至于太难看,两人交情匪浅。“洛兄,过了比赛时间未赶到的学子是不是视为弃赛?”
这声洛兄唤的洛子旬眼角含笑,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林桑桑的心思,配合着人的话点了点头。
这是他一贯的作风,人前素不喜多言。
“哦,看来他们是怕了我们了,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晋级了?”
洛子旬忍笑,再=再次点了点头。
人群中,太史家小公子连带着负气下了赛场的那几位都是面色铁青。
“你们是觉得,和一个姑娘家比赛可耻,还是对一个姑娘不战而降更可耻?”
当下边有人受不住了,一声不响的翻身挤进校武场,有了第一个开头,其他的几个也就渐渐的自己回来了。
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,顾宁早就用自己的眼神将林桑桑凌迟了,眼下倒是没有人在意她的立场了。
甚至还有人对林桑桑的话很赞同。
这场一波三折的比赛终于到了开始的时候,几位夫子簇拥着礼部侍郎慢慢走来。
比赛的学子站成了一排。一个个凝神听夫子说那些又长又枯燥的比赛规则。
唯有林桑桑除外,慕容爵的双眼有意无意的勾着林桑桑瞧,林桑桑好几次特意避开,在心中将这个妖孽默默吐槽几遍。
“都听清楚了吗!”
夫子厉声问话道,学子皆是一副谨慎应对的样子。
立时便有人将各个参加比赛学子的马儿牵了上来,那匹白色的马儿被牵到林桑桑面前的时候引得一群人纷纷惊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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