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没了暖春盛夏(1/ 2)
我走到了胡英那里,她看见我的那刻说:“其实什么事情多了不算好事,就像大家都知道你是九尾,所以就不怎么珍视你的性命的。”她说:“有个狐妖说我得好好活着因为亲者痛仇者快。”她边哭边笑还不停的狂砸手里的东西:“那个妖是我的先生教我法术,但是她却剥夺了我的机会。”
我奇怪:“为什么?”
她笑的凄惨:“她说好好活着因为亲者痛仇者快,你说这种变态为什么还活着?”
“狗血的程度不亚于人间话本。”我说:“好像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狗血但真实。”
平铺直叙的叙述故事想法设法的将所有的事情可以讲出来,为了不被别人看出来还得编造一些事情,这样才不至于漏出破绽。
为什么总是会提起,因为事情从未被解决,大家同归于尽吧,好像这样可以抵挡所失去的东西。这是很疯狂的想法,但是你不是当事人,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。疯狂或者不疯狂,都没有资格去说。
然后当你痛苦,一旁还在鼓舞喝彩,因为目的达到了。你觉得很不要脸但是你目前无能为力,除了同归于尽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了。
春天近了点儿,但也还不到百花齐放,鸟雀虫鸣的时刻,我的胳膊还火辣辣的,因为我刚刚拿着木棍使劲的打向那个稻草人,时间的久远不会把事情淡忘,只会日趋渐深,然后更坚定一点。
我顶着火辣辣的胳膊,满怀心事的听着被叙述着的心事,你试着把所有事情结合起来就明白了。
满手血腥的人吃斋念佛,教我们钱不重要的人却把钱看的比谁都仔细,这才是世间最大的笑话。你和家雀说:你使劲飞呀,飞呀,但是是你亲手撕裂了它的翅膀。
然后装的义正言辞:走该走的路,才能走想走的路。
这个世界什么该走不该走是你定的?你算老几。
这里没了营帐,是一片荒野,地面还残留着刚刚打完的残骸,她就跪在地上掩面哭泣,身躯不算庞大又是黑衣,满地皆是疮痍,漆黑的浓烟还冒着,就像她的内心,熊熊的火,那股子精神气完全被剥夺。只剩下她自己跪在疮痍里化为疮痍。
绝望……
这不是春天么?娇嫩的小春草扭动着身躯从土壤里冒出来,湖边的蝴蝶依然翩翩着,太阳还尚在头顶暖洋洋的,化了一些冬天遗留下来的寒冰残雪。
万物复苏,一切欣欣向荣,鸟儿也叫着么,冬天不是已经过去了?怎么她像是被永远留在冬天似的。
这个决战场里尸体堆堆叠叠,横七竖八不怎么整齐,我也哭了。但并不是因为死伤无数,我可不是什么圣人。
这里一片平地,地上尚存着血泊,我拿手探了探尚温热,证明是死了没多久,我总觉得不会有这么多血,所以去试了试。
凑到鼻子那里,真的很腥。恶心,真的恶心,雨水夹杂着青草的香气,是多么美好的词汇和象征呀,它属于春天。
雨蛮会挑时候的,贵如油的春雨滴在身上,我的脸感受到了它第一次的亲吻,我抬头闭着眼睛等待,试探,看是不是真的。
又有一滴落了下来。
它来的时候前奏就是你察觉了,但是还来不及躲,就被雨淋的湿透。
我蹲在地上,轻轻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,然后抱了抱。就算天地荒芜,万事荒唐,就算山穷水尽,满是尘埃,就算满身伤痕,心思疲惫。至少我这个拥抱还尚存一丝丝温热。
我知道她很需要,因为我绝望的时候就希望有这么一个人。
我说:“你看,咱们走到此刻,大家都不怎么容易的,坚强起来,不然会被看不起的。”
绵绵的细雨多温柔呀,它淅淅沥沥的,还带有声响,我不止一次的很享受这个声音,感觉像是在孤独的日子里,多了朋友。
但是此刻它荡漾在涟漪里,一圈圈的,把那血泊加大,冲淡。我的头发衣衫也湿了,头发贴在脸上我问:“发生了什么?”
她说:“我将永远不能作战,我被剥夺了终身。”
“凭什么?”我问。
“没有原因,我只是收到了这样一句话。”她在决战场里怒吼:“我要她付出代价!”
仗也打完了,赢或输,有你没你,已经结束了,很多事都没有重头的机会,所以才痛。
她说:“她也有女儿,她明白前途是什么,但是就是轻易间就儿戏了。而她曾是我敬重和相信的,如此坚定,如此相信!”
又是哽咽,满是狼狈:“要是我不相信就好了。”
她脱离我的怀抱,拿着手里的兵器,然后扔掉了,又卸掉了铠甲,又扔掉,落在地上还发出来了声音,回头看我一眼:“我走了。”
我其实已经把她当做我自己了,我很难想象我的精神支柱脱离我的那刻,因为她的世界全然崩塌的那刻,我也没了暖春盛夏。
我疯狂的把她当做另一个我,感她所感,懂她悲欢,看着那一腔热血,我也十分孤勇。可是她怎么轻易就……我又该相信什么?
她不是说:“喜欢人间一个戏子,他说坚持下来就不那么累了么?”
不是还活着吗?活着就算没机会也依然要试着等着,也许还有翻盘。
我失了力气抱着剑跪在地上,埋着头痛哭,我俨然已经成了她。
脸上的纱布被雨水冲的不再牢固,巍巍颤颤的跌在地上,我拿出怀里的镜子,镜子里我脸上的疤已经长牢了,不是血肉模糊,结了伤痂。
我知道要留疤了。
提示: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,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!